《道德经》第2章中,老子已经说明了天地万物的相对性。同理,后人对《道德经》理解的正确与否也存在一个相对性的问题。
但老子对人们是否能准确理解他的作品显然不是很乐观。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老子在《道德经》第70章说: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翻译一下:
我的道理很容易明白,很容易践行;天下人(这个群体)却不明白,不能践行。
老子的说法在2000年前,但自从《道德经》问世以来,直接解读它的作品没出现一本公认的权威之作。这是为什么呢?
以下是我的分析,欢迎指正:
老子对很多事的预言是因为“道理的先在性”,比如“为学日益”,《老子》全文只有5000字左右,而后人研究《老子》的文字5000万也不止,而且还在不出断地出版“解老”之作。
有些“预言”不是预言而是总结。是老子观察他所在的时代,人们也没办法理解他的道理、没办法执行他的道理。所以2000年以后,他的“道理”仍被人曲解。
《老子》之所以能影响后世2000多年,并且还将继续影响下去,要从这书自身的特点分析;《老子》之所以被世人误解2000多年,并且还可能继续曲解下去,也要从这书自身的特点着手分析。
《老子》一书,前人说“文约义丰”,用白话说就是文字简洁,但道理众多。尤其是那些显而易见道理虽然大家都明白,但他的表述有“语言美”,比如“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比如“少则得,多则惑”,比如“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后人对《老子》的误解,原因有很多种,在我看来有以下几个主要原因:
一是因为庄子的“小化”。庄子对“道”的理解与老子无异,但理解了“道”之后应该怎么劝世,庄子的路与老子的路不同,所以我说从“入世”角度看,老子和孔子近,和庄子远;从“出世”角度看,佛家离庄子近,离老子远。在我看来庄子相当于佛家的小乘,而老子的主张反而更接近佛家的大乘精神。
二是因为王弼等人的“玄化”。王弼、严遵等解读老子,洋洋洒洒,玄之又玄。王弼文采一流,有时似是而非,有时似非而是。严遵的《老子指归》与其说是解老子,不如说是说他自己的思想,如果不冠以“老子”二字,他的书可能就只能留在图书馆的角落里。
三是因为道教人士的“窄化”。很多道教人士解读《老子》都是通常所说的“义理派”,但道教人士的“义理派”著作显然不如“修仙派”著作出名。所以不论是在道教内部还是道教对外界的影响,《老子》更多地被看作是“修仙”的引导。我之前说过,从“修仙”的角度看《老子》可以,但不能说《老子》只是用来“修仙”的。
四是因为儒家理论的“主流化”,这是外因。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老子》就被排除在主流文化之外,尤其是在武帝时期,作为“黄老之术”一员的《老子》应当更为以武帝为首的汉朝官僚所轻视。同时,儒家文化自身的系统性以及官方性,都影响中国有识之士研究《老子》。在封建时代,知识分子如果专心研究《老子》,一方面可能会被家长视为不务正业,二是会被官方视为“思想叛逆”。
五是因为没有出现一本直接读《老子》的权威作品。《庄子》一书,文学性大于思想性,所以其书中的道理从数量上不如《老子》多,比如《庖丁解牛》一文,只是解释了老子的一句话“天下之至柔,驰聘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并且解释得不充分,因为庖丁解牛只能是“无有入有间”。韩非子的《解老》、《喻老》,对老子的理解比较准确,但同样是因为篇幅有限,韩非子没有对《老子》展开理解。其它历史上解读《老子》的著名作品如王弼的《老子注》、《河上公注老子》、严遵的《老子指归》等,作者没有“明道”,所以也没有彻底明白何为“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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