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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道德经》的总纲

——《道德经》第一章试析
张 岫 峰
(河南省社科院传统养生学研究所所长)

      世之学者,对于老子及其思想的评价存在着较大分歧。出现分歧的关键,在于对《道德经》的主旨理解不同。笔者认为,《道德经》第一章为全书的总纲其他各章都是目,纲举才能目张。只有抓住全书的总纲,弄清楚它的主旨,其他各章之义才能迎刃而解;对于某些学人断章取义或望文生义之词,亦可不攻自破。
      一
      要正确理解《道德经》第一章的含义,首先,要考订原文,并搞好断句和标点。这是研究工作的基础。原文错了,或标点不当,就很难作出正确的结论。
      古代文献,由于转抄、错简、翻刻和天灾人祸等多种原因,大都面目已非。幸好,现在有了《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释文》的甲本和乙本(文物出版社1976年出版)。据考证,马王堆汉墓,为西汉前期墓葬。距《老子》成书年代较近。就第一章来说,与现在通行本文字基本相同。明英宗正统年间编写的《正统道藏》,载有唐明皇、河上公、王弼、王  四家的《道德真经集注》。这四家均是学术界公认的老学名家,时间跨越汉、唐、三国魏和北宋四朝,他们当中有皇帝,有大臣,有学者,也有道徒。应该说,这个集注本具有权威性。观其第一章的文字,与现在通行本对照,完全相同。
      研究了这些版本之后,可以得出结论,现在通行本《道德经》,其第一章的正文是可信的。
      其次,要搞好断句和标点。
      第一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如标点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就容易使人只注意“凡可道者,皆非常道”、“凡可名者,皆非常名”的一面,而忽略了“道”还有“可道”、“名”还有“可名”的一面。如标点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就较全面地体现了老子的原意。
      第二句:“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如标点为“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有名、无名,侧重点在说“名”。如标点为“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就较易让人理解老子提出的“有”、“无”这两个概念的重大意义。
      第三句:“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如标点为“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有欲、无欲,侧重点在说“欲”。如标点为“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就能较好地理解老子所说的“有”和“无”都要常存于心,既要观其妙——即认真研究一切事物的客观规律,又要观其徼——即认真把握住各种物质实体的区别和边际。
再次,要正确理解《道德经》第一章的含义,还必须从这一章的整体及相互关联上去分析,不能把每一句孤立起来去理解、去分析。
      孤立起来看,就句式论句式,上述两种标点方法,在语法上,都是可以说得通的。在内容,都是可以自圆其说的。如果将第一章的四句话联系起来看,第一种标点串讲起来就比较勉强。第二种标点,就可体现出此章的重点及其内在联系;比如第二句,承接第一句的“道”与“名”,很自然地引出“有”和“无”的妙用,很自然地又引发出第四句“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和“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的结论。
      《道德经》第一章,不但在逻辑上是很严谨的,在文字上也是十分精练的准确的。
基于以上认识,笔者以为《道德经》第一章应取如下的正文和标点。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在《道德经》第一章的正文和标点问题解决之后,就可以对它的主旨和它在全书中所起的总纲作用进行分析了。
      二
      为什么说《道德经》第一章是全书的总纲和立论的主旨?古今中外的学者几乎一致认为,《道德经》的核心是讲“道”的。老子的“道”,在全书中共出现过七十四次。《道德经》第一章第一句即“道,可道,非常道”,开门见山,点明主题。最后一章的最后一句为“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仍归结于“道”。
当然《道德经》也讲德。老子自己的意见是:“孔德之容,惟道是从。”(二十一章)“失道而后德”。(三十八章)孔德即大德,大德之人是“惟道是从”的。后人对“德”的解释也是“循道而行谓之德”。所以归根到底,《道德经》的核心仍是讲“道”。
既然《道德经》的核心是“道”,那么《道德经》第一章是否抓住了道的主旨呢?答案应该是肯定是。现将正文试析如下。
      “道,可道,非常道;”
      “道”,是指一切事物的物质实体及其客观规律的统一体。
      “可道”,对这个统一体是应该认真研究和给以说明的。老子写《道德经》,就是为了从不同角度、不 同领域来说明“道”的。有章是从物质实体说明的。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四十三章)“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强坚”。“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七十六章)“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六十四章)“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日。”(二十二章)“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三十二章)等等。有的章是从客观规律说的。如“道隐无名”(四十一章)的“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四章)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恍惚。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十八章)等等。有的章是从物质实体及客观规律的统一体上说的。如“道,可道,非常道。”(一章)“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二十一章)等等。有些章,则是从不同领域讲的,比如为政之道、治军之道、作人之道、养生之道等等。从这里也可以说,《道德经》第一章确实起到了统帅全书的作用。
      “非常道”,即凡是人们能用语言或文字来表达的“道”——物质实体及其规律,都不是“常道”——准确的、完善的、永恒的实体及其规律。为什么这样说?可以从两方法来说明。
      第一,老子说:“道者万物之奥”,即万事万物莫不有道。客观世界正是如此:自然界有它的道,人类社会有它的道,人体生命也有它的道。再细分下去,自然界的天文、地理、动物、植物、以至于各类天象、各类地理、各类动物、各类植物,也各有它们的道。社会上的各行各业、三教九流无一不各有其道。你说的是哪一种道呢?说具体的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无穷无尽;说抽象的道,“道之为物,惟恍惟惚”,它是“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无以名之,只好“字之曰道”。
      第二,老子说“反者,道之动”,“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物壮则老”,万物“周行而不殆!”。即是说,宇宙间的一切事物都是对立统一的,不断发展变化的。我们先看自然界,随着现代化(即“福兮”)的进程,出现了水源污染,空气污染,噪音污染,以及大气臭氧层的破坏(即“祸所伏”等等)。总之,是向前发展了,又有所变化了(即“反者,道之动”)。再看人类社会,由原始社会发展到阶级社会,阶级社会中又分奴隶、封建和资本主义社会,将来还要发展到无阶级社会,也是“反者,道之动”。从人体生命看,也要经历幼、少、青、壮、老等各个生长阶段,“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实际上是“秒秒分分花相似,分分秒秒人不同”。人一生下来,就向自我否定的方向发展,仍是“反者,道之动”。你用语言或文字所表达的那个“道”,最多只能反映出“刹那间”的真实,并不能完整地、准确地说明它。所以,老子才下结论说:“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名”,即万物的名称。
      “可名”,即对于万物的名称,是应该认真区分和给以命名的。
      “非常名”,即凡是人们命名的名称,都不是能够反映该事物本质的永恒的名称。为什么这么说呢?老子说:万物“虚而不屈,动而愈出”。一切名称所能代表的事物,既是瞬息万变的,又是千差万别的,你无法准确地、完整地反映出它的本质属性。战国时期的公孙龙,第一个提出“白马非马”的命题。的确,何者是“马”?“马”是“常名”吗?这一名称能准确地反映出它的本质属性吗?“白马”代表“白色的马”这一类,只具有相对统一性,仍不能代表白马的个体。因为白马中还有公马、母马、肥马、瘦马、老马、小马之别。所以,老子说:“名,可名,非常名”。
      既然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而人们在日常的生产、生活和工作中,又需要研究“道”,又需要区分出万物之“名”,怎么办呢?如何尽可能地把握住“道”和“名”的实质及其运用呢?老子认为,道先要从“无”、“有”两个方面来仔细观察和研究。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无”,宇宙间本来是一无所有的。在宇宙没有出现各星球之前,中国古代认为是“先天虚无真一之气”或称“浑元之气”,“万物源于气”。现代天文学称之为“原始星云”,各星球皆为云所形成。所以“无天无地无万物”时的一团气(强名之曰“星云”)才是天地形成的原始的样子,正象老子所说的“无,名天地之始”。后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自从有了物,并且是从无到有,从一到万。人们为了区别它们,认识它们,运用它们,并使它们“并行而不悖”,才不得不一一给以命名,即如老子所说的“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众其徼。”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人们要常常心守虚无,并且“致虚极,守静笃”,虚心到不能再虚心,精力集中到不能再集中,胸中没有任何执着,没有任何主观妄念,才能客观地观察到“有生于无而复归于无”的奥妙,即“欲以观其妙”。任继愈认为:“在中国哲学史上,第一个作为万物之本的负概念——无的范畴,是表明人类认识前进的重要里程碑。”(《老子新评》42页,上海古籍出版社)。
      “常有,欲以观其徼”,人们同时也要常常去观察“有”,只有懂得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道理,才能细致地观察到千差万别的个体差异及其发展变化的轨迹,即“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有”和“无”两者,是同出一源的、对立统一的,没有      “无”也无所谓“有”,没有“有”也无所谓“无”。“无”和“有”的道理同样是非常奥妙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从认识“道”的奥妙,到认识“名”的奥妙;从认识“无”的奥妙,到认识“有”的奥妙,再认识到“有”、“无”相生、对立统一的奥妙,这真是奥妙又奥妙啊!这里,老子绝非故弄玄虚,去吓唬别人。而是非常严肃地指出,“道”和“名”,“有”和“无”的道理,本身是非常奥妙的,不下一番功夫去研究,是无法把握的。只有弄清楚了“玄之又玄”的道理,才能摸到一切事物发展变化、玄妙莫测的大门。
      三
      在对《道德经》第一章作了初步分析之后,还必须重点探讨一下“常道”、“可道”和“不可道”的问题。美国有位学者在他的一部专著中说:“他(老子)的有关科学方面的谈论,从今天的眼光来看,无甚可取之处……例如‘道可道也,非恒(常)道也’这句话就不正确。现在的物理、化学、数学、生物学等教科书可道的理论(道),难道没一条是恒(常)道吗?如果有一条是恒道(比如能量不灭定律就是一项恒道),那么他的这项‘道可道也,非恒道也’的‘定理’就要破产。”
      看来,老子所说“道可道非常道”这句话是否正确,又成了如何理解《道德经》第一章的关键。笔者认为,首先,那位学者对这句话标点不对,理解有误。他把这句话标点改为“道可道也,非恒道也”。(按:秦氏依据的《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甲本、原标点为“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又理解为凡可道者皆非“恒道”,从而判定这句话是错误的,非“破产”不可。其次,他混淆了绝对真理与相对真理的界限。列宁认为:“绝对真理是由发展中的相对真理的总和构成的;相对真理是不依赖于人类而存的客体的相对正确的反映;这些反映是日趋正确;每一个科学真理,尽管有相对性,其中都含有绝对真理的成分。”(《列宁选集》第2卷第315页)。这里一再强调,即使是相对真理,也是“发展中的”(而非静止的)、“客体的相对正确的反映”(而非一次完成的)、只“含有绝对真理”的成分(而不是全部)。
      《中国大百科全书·哲学》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绝对真理与相对真理”条中说:“绝对真理是无数相对真理的总和构成的”。“客观世界在空间和时间上是无限的,人类任何真理性的认识只是对无限宇宙的一个部分、一个片断的正确反映,世界上总有尚未被认识的事物和现象。任何事物和现象都有无限多的联系、中介和层次,任何真理性的知识都未能穷尽某个事物一切联系、中介和层次,只是提供了相对真理。”又说:“每一人以至每一代人,由于受到客观事物及其本质暴露的程度、社会历史的实践水平、主观的条件等各方面的限制,思维又是非至上,即具有有限性和相对性质。”实际上,老子所说的可道之“道”,相当于相对真理,不可道的“常道”,相当于绝对真理。“道,可道,非常道”这句话本身就包括两层意思:一是肯定“道”是“可道”的,如果他认为道不可道,就不会写《道德经》了。他在《道德经》中就讲了不少自然方面(如天、地、水、谷、草、木等)和社会方面(如为政治、军事、养生等)的可道之“道”——即相对真理。二是认为“常道”——绝对真理是不可道的“不是否定绝对真理的存在”。既然“绝对真理是无数相对真理的总和构成的”,既然“任何事物和现象都有无限多的联系、中介和层次,任何真理性的知识都未能穷尽某个事物的一切联系、中介和层次,只是提供了相对真理”,既然“每一个人(既包括老子,也包括当代科学家)以至每一代人(既包括科学落后的春秋时代,也包括科学发达的当代)”由于受到各种条件的限制,都不能说出“永恒真理”来,那么,在两千多年前,“受到客观事物及其本质暴露的程度、社会历史的实践水平、主观的条件等各方面的限制”的春秋时代,老子能提出“道,可道,非常道”的见解,有什么错误可言呢?
      列宁还认为:在一般科学问题上,杜林到处滥用最后真理、终极真理、永恒真理这些字眼。恩格斯嘲笑了他,回答说:“当然,永恒真理是有的,但是在简单事物上用大字眼是不聪明的。为了向前推进唯物主义,必须停止‘对永恒真理’这个字眼庸俗的玩弄,必须辩证地提出和解决绝对真理和相对真理的关系问题。”美国这位学者是否在一般科学问题(比如能量不灭定律这个问题)上,轻易使用了“永恒真理”这个字眼呢?是否没有注意到老子讲的“道,可道,非常道”正是辩证地提出可道之“道”与不可道的“常道”的关系问题呢?
      科学发展的历史表明,相对真理,或说“一般科学”的真理,也是在不断发展的,只能象列宁所说的那样,是“客体的相对正确的反映”,而且还是“日趋正确”的,决非“永恒”的。比如,早就被物理学肯定的“宇称守恒定律”:微粒子体系的运动或变化规律具有左右对称性。但是,到了1956年,李政道、杨振宁首先从理论上指出,并由吴健雄等人在实验中证实:至少在弱相互作用的领域内,宇称并不守恒,从而证明“宇称守恒定律”并不能普遍适用。
      综上所述可知,老子所说“道,可道,非常道”,是符合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认识论的。否认真理的相对性,认为“凡可道者,皆为常道”,会使人的思想僵化;反之,否认真理的绝对性,认为“一切道,皆不可道”,又会陷入不可知论。
      以上分析说明,《道德经》第一章是在讲“道”和“名”的统一;“有”和“无”的统一;实际上是在讲绝对真理与相对真理的统一。只是当时不可能提出这样的概念。这不仅是老子思想的核心和灵魂,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必须回答的一些根本问题。这足以说明第一章是全书的总纲和立论的主旨。
(弘扬老子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选   引用本文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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