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章

    哲学是世界观和认识论,世界观和认识论的对象都是世界,而世界统一于物质"除永恒变化着永恒运动着的物质以及这一物质运动和变化所依据的规律外,再没有什么永恒的东西"。人为万物之灵,人所居于其中的世界是物质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不是外在于人的自存实体,而是对人有价值、有意义的生活世界。马克思从来不谈论与人无关的自然世界的存在,而只讲人的现实生活的世界,而人的现实生活世界是人的实际生活的发展过程。"在社会主义看来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31页、178页) 。因此,哲学围绕的轴心和生发基点,是人的生存意义和人的生存活动。所以说哲学是自然知识和社会知识的概括和总结。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是列宁斯大林和其他一些哲学家根据马克思、恩格斯的言论对当时自然知识和社会知识的总结和概括。

一

    唯道论是老子哲学的核心和最高范畴,它所体现的生命本性是物质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老子以高超的宇宙智慧和人类神奇的悟觉向全人类揭示了宇宙生成的奥秘,阐明了天人之间的自然客观规律。"道"是宇宙万物一切存在的本根,万象变化的源泉,是宇宙万物的本原,万象变化的规律。《老子》全书的重点是告诉人们如何运用天人之道,顺应自然规律,指导人类社会实践,走向人类理想的社会形态。自然律是宇宙万事万物运动变化的总法则。宇宙万物与人间万事无不处在永恒运动变化之中,万事万物在纷繁复杂的运动变化之中,不是杂乱无章,而是遵循一定的法则运动发展,人们把这一法则统称为自然规律。宇宙物质世界和人类社会之所以存在着不依人们意志为转移的自然客观规律,是生成宇宙之道自身属性的显现。也是人类社会主体性必然要求的显现。
我们可以从《老子》一书揭示自然规律的奥秘中得到启迪,"归根复命"是老子论自然规律之道的精粹所在,《老子》第十六章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老子在"致虚极,守静笃"的先决条件下,发现宇宙万物的变化,虽然纷纭繁杂,但却总会各自返回到它们的本根,归根复命,循环往复,这是自然而然的客观规律。

    物质世界的自然规律,也必然反映到人类社会中来。物质世界的自然规律不可抗拒,人类社会的客观规律也同样不可违抗。“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通行本第25章)，就是说人取法于天地,天地取法于道,道取法于自然。老子书中所说的自然并非指自然界,而是指自然而然的客观规律,是指一切事物发展变化的内在原因。老子是从宇宙万物和人间万事运动发展变化的内在原因悟出了自然规律作为万事万物运动变化的总法则。大到极处,小到极处,是物生之必然,人性之本能,拥有无穷无尽的智慧和力量。老子论道的多层含义是物质世界、人类社会和精神世界运动发展总法则的高深道理。他主张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发展,是人类社会发展的终极目标。

二

    唯物史观是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开创的人类历史发展的普遍规律的科学世界观,是辩证唯物主义在人类社会领域的推广和运用。马克思说:"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31页),人类要创造历史,首先要生活,而且要有意义的生活。人类生活和生产劳动的实践,不仅要面对来自自然界的挑战,更多地是要面对来自社会和文化的挑战。马克思把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矛盾关系从抽象到具体理论化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推动社会历史的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又把这种矛盾运动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观点,抽象化为历史唯物主义,概括为唯物史观。

    马克思揭示出这些基本原理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普遍规律。所谓普遍规律，即在所有社会形态中都存在的物质生产和生活条件而起作用的规律。马克思恩格斯所开创的唯物史观,不单是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和一般规律,而且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特殊规律,即指存在于一定的社会形态,或只存在于一个社会形态或几个社会形态所独有的发展规律。但是不论那种性质的社会发展规律都存在于人类实践活动之中。不同性质、不同层次的社会发展规律,存在着相互制约作用。

    马克思主义的基本方法论是历史观与价值观相统一,普遍性和特殊性相统一,批判性与建构性相统一的方法。唯物史观的历史发展尺度是在生产力发展基础上不断推动生产关系,社会制度、社会文化变化的自然过程。而社会历史的发展又是有意志、有目的、有激情地人自觉创造的。"文明时代的基础,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压迫剥削,所以它的全部发展都是在经常矛盾中进行的。虽然当代资本主义为了缓解社会化大生产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实行福利政策和职工参股分宏,由绝对私有制向相对私有制转换的自我改良延缓了资本主义的发展,而资本主义的自我改良,是在向社会主义让步,在资本主义制度框架内进行的,与社会主义还有本质的区别。而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的历史发展,是生产力发展的规律性与提高人民生活,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目的性相统一的方法。即历史观与价值观相统一的方法。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最高目标,代替阶级对立、主客体对立状况的将是"个人自由自觉的联合体"即共产主义。

    唯物史观,不但承认了人类历史发展是由普遍性规律支配的,而且承认这种普遍规律是通过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不同时代的历史主题特殊的实践活动发生作用的,这就决定了历史辩证法的使命,在于从历史的特殊性中探索历史普遍性规律,又从普遍性规律认识中更深刻更全面地把握历史特殊性规律。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正是把历史普遍性规律与历史特殊性规律有机结合起来。

    历史唯物主义是对世界历史的客观理解。唯物史观的根本使命,是在批判归世界中发现新世界。所以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不仅是批判性的,而且是建构性的。马克思根据世界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在否定资产阶级的资本主义社会制定的同时,找到了与社会化大生产相一致的无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解放全人类的伟大使命。他在否定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永远合理性神话的同时,揭示了世界经济体系产生和发展的整体规律,指出社会主义经济形态必然代替资本主义经济形态的历史趋势。历史唯物主义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依据它的基本精神和实践准则,不仅封建制度要被推翻,就是取而代之的资本主义也不合手理性和正义,一个更美好的社会蓝图等待人们去描绘和争取。

三

    马克思哲学突出的核心是实践,只有实践才能赋于哲学改变世界的功能,只有实践的唯物主义,才能把历史唯物主义内蕴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变为现实。因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不会总是表现为自律的盲目的运动,而是逐步受人的自由自觉实践的支配。因此只有在千百万人改变世界的活动中,把唯物主义从解释世界的理论形态发展到改变世界的实践形态,唯物主义所蕴含的社会主义理想就会立即释放出来,化为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运动。只有这种理想和宗旨的身体力行者,才是共产主义者。只有实践才把人和动物区别开。动物适应自然,融于自然,而人改变自然,创造自然,实现人化自然,自然人化,才是现在真正哲学的视点。马克思以超越空谈社会主义改变世界的崭新思想呼唤实践概念,提出实践唯物主义世界观的同时,把是否重视,能不能从实践出发切入实际生活,进而带动整个理论创新,是否是共产主义者的试金石和分水岭。因此,历史唯物主义的发展创新之路,是面向经济全球化的现实,立足实践,研究经济全球化和信息革命时代的社会历史发展规律和不同民族、不同国家的特殊规律与特殊道路,是研究发展历史唯物主义的主攻方向。

    经济全球化发源于资本主义的全球扩张,实质上是资本主义的,是当代社会不可抗拒的现实。从其发展的趋势和未来的结果来看,经济全球化的实质又是共产主义的。这就决定了经济全球化的发展是一个充满矛盾复杂多变的历史过程。新的历史发展规律存在于这个复杂的历史过程之中。历史发展的普遍性规律寓于特殊性规律之中o唯物史观对于经济全球化发展规律的研究涉及到社会发展的不同民族、不同国家的各个领域的过程之中。这就决定了从特殊性规律中探索普遍性规律,又从普遍规律的认识中更深刻更全面的把握特殊性规律。

    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代和第二代领导集体,都为我们开创了,从特殊性规律探索普遍性规律,又从普遍规律的认识中更深刻更全面掌握特殊性规律,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创新之路。毛泽东思想回答和解决了中国革命向何处去的问题。邓小平理论回答和解决了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向何处去的问题。江泽民"三个代表"的思想路线,回答和解决了在经济全球化,中国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尚未走出低谷新的历史条件下,中国共产党向何处去的问题。江泽民总书记在总结建党80年和执政建设社会主义50多年经验教训的基础上,以三个规律内在联系的高度概括为"三个代表"的思想路线,把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共产党执政规律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相联系,揭示了唯物史观的普遍规律和一般规律的存在方式和作用机制,同时揭示了特殊规律与普遍规律的内在联系。把普遍规律特殊规律有机结合起来,丰富和发展了历史普遍规律与特殊规律相统一的理论。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共产党执政规律是人类社会发展的特殊规律,这个特殊规律只存在深刻认识和正确理解人类社会历史发展普遍规律和一般规律的基础上,才能正确认识全面把握共产党执政规律和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也只有正确认识和全面把握共产党执政规律和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与人类历史普遍规律的内在联系,才能深化对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从根本上防止和避免人为地否定或任意超越社会发展阶段的失误。

    唯物史观认为,人民是历史的主体,是历史发展的决定性力量。"三个代表"思想路线把历史的主体与中国共产党的价值观高度统一起来,丰富和发展了唯物史观与价值观相统一的理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是领导全国人民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核心力量,中国共产党面临的根本任务和价值目标都是为了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涵义,是从整体上指最广大人民的经济、政治和文化的根本利益,并不是最广大人民所有个体利益相加的总和。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获取是一个历史发展过程,是同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互动一致的过程,是能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的利益,不仅不包括由于私欲驱使获取非法的和不合理的利益,而且不包括那些对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无益的利益。实现和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中国共产党要实现的具体价值目标和最高价值目标,也是衡量每一个共产党员和各级党组织是否先进的根本目标。

    江泽民总书记在"七一"讲话中强调,必须做到"三个始终"和"三个一致性"。要求"我们党始终坚持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党除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没有自己的特殊利益。党的一切工作必须以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为最高标准。全党同志要始终坚持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的根本观点。始终保持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任何时候我们都必须坚持尊重社会发展规律与尊重人民历史主体地位的一致性,坚持为崇高理想奋斗与最广大人民谋利益的一致性,坚持完成党的各项工作任务与实现人民利益的一致性。还要处理好人民内部的多种利益关系,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直接利益和间接利益,局部利益和整体利益,正当利益和非正当利益的关系。同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追求利益最大化是各利益实体的直接目标,由此发生各种利益主体的矛盾冲突和竞争是不可避免的,这就需要执政党的各级政府从宏观角度处理好各利益主体的矛盾和冲突,把人民群众的各种利益调控在合理合法和有序的范围内。以疏导协调和法规法律的手段实现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眼前利益服从长远利益,局部利益服从整体利益,抑制和打击非正当利益,支持和鼓励正当利益。
在资本主义全球扩张的浪潮中,以"三个代表"的思想路线坚持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丰富和发展了唯物史观批判性与建构性统一的理论。中国共产党成为执政党以后,代表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就是从根本上满足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生活需要。作为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代表的共产党的任务,要求执政党要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和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提高综合国力,为人民群众创造丰富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在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社会主义运动处于低谷,资本主义全球扩张的背景下建设社会主义,需要深刻认识资本主义的新发展,重新研究发展社会主义的规律。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进行理论创新。

    资本主义的发展开创了世界历史,并通过资本的国际化和世界市场的形成,使落后民族,不再脱离现代世界而孤立生存,成为与资本主义同时代的国家,这就为落后民族提供了一个发展机遇,使其能够不通过资本主义生产的一切可怕的波折而吸收它的一切肯定的成就。但是由于资本主义的全球扩张,落后国家虽然没有经过标准的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也使落后国家处于资本主义体系的深刻影响之中,同样经受了资本主义发展阶段的种种磨难,在落后国家内部也产生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显示了资本主义的负面效应。转移了资本主义的内部矛盾,延缓了资本主义存在的同时,为落后国家创造了巨大的物质文明,又揭示出资本主义文明的狭隘性,进而引发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冲突,使落后国家对社会道路有超越资本主义意向,在创造物质文明的基础上,为落后国家走向社会主义拓展了全球性的空间。透过对生产社会化和世界市场的形成扩展,看到了社会主义的未来,看到了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

     但是，在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交往共存竞争发展经济全球化时代,面对两种制度的矛盾,既要激发社会主义活力,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又要扩大自身的开放程度,学习和吸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有益于中国发展的先进技术,管理经验和其他优秀文明成果，还要面对发达资本主义强权政治的西化和分化的图谋,建立符合中华民族利益,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政治、经济、文化的自我保护机制,以保证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自主发展。更要在与资本主义交往中学会提高与资本主义打交道的本领,利用资本主义建设社会主义,在超过资本主义发展的基础上,抗衡霸权主义,在战胜资本主义基础上取代资本主义。在当代全球化浪潮中运行社会主义,必须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以解决现时存在的实际问题,为中国创新丰富和发展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思想表现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一切从事创造维护社会财富和文化活动的人,通过市场方式进行广泛交换,相互占有劳动的剩余价值,从而共同占有劳动的全部价值。只要充分保障一切个人自由获得财产的权利,就一定会在创造维护社会财富和文化活动的同时,不断发展劳动的社会形式和社会关系,劳动人民自主的实践结果,是社会主义不可抗拒的历史必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