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字清臣,是大学者颜师古的五世孙,博学多才,书法尤其高妙。唐开元间中进士,官拜监察御史。
建中四年,德宗命颜真卿去向叛臣李希烈兴师问罪,文武百官都知道颜真卿这一去是凶多吉少,有去无回,于是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到长乐坡来给他饯行。那天颜真卿喝醉了,他跳上车子对大家说:
“我早年曾遇见一个道士叫陶八八,他授我以刀圭和神丹,因此我至今也不见衰老。道士说我七十岁有灾厄,然后他将在罗浮山会我,难道他所预言的就是眼前这个灾厄吗?”
颜真卿到了大梁,果然被李希烈所绞杀,尸体葬在城南。后来李希烈败了,颜氏家人打开颜真卿的棺材,只见他容貌和平时一样毫无改变,全身金色,指甲和须发都长得很长。家人就把他归葬在偃师北山。
后来有个商人到罗浮山,看见两个道士在树下下棋。一个道士说:“是谁来啦?”
那个商人回答说:“我是洛阳城的商人。”
道士笑着对他说:“麻烦你捎封信给北山颜家好吗?”
商人回去,把信交给了颜家子孙。他们打开一看,竟然是颜真卿的手笔。他们赶紧跑到罗浮山上,山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颜真卿的忠义节烈,冰雪风操是儒家的典范,自有千古文天祥的正气歌里就称颂过他。他对民族正气之保存发扬应是远超过他的神仙传说,而他的书法影响也永垂不朽。成仙一节,可能是后人感念他而编造的。伟人成仙往往是民间感情的产物,不必一定是事实。但由此流露出中国文化的厚道和人情味,以及公道自在人心的事实倒是比成仙更真确也更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