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古今行政区划来看,涡阳均不可能与鹿邑隶属于同一个县。义门至涡阳县城(下城父聚)一带在涡阳建县前的2000多年间一直隶属于城父和临涣管辖(南北朝时城父改称浚仪),如今却被涡阳的某些专家“考证”为古代的苦县,并在互联网上公开宣传。这种不顾客观历史事实和有关文献记载,任意篡改历史的做法足以让每一个有正义感的史学家瞠目。
三、亳州安溜与苦县故城相去甚远
谯城说者以惠济河(假谷水)为坐标物色出的“苦县故城”谯城区安溜镇虽然不象涡阳那样风马牛不相及,但也与历史大相庭径。首先是史书无载。苦县故城史有明载,虽有存疑,无非是在今鹿邑县城和谷阳故城两个地点之间产生疑问,历史上从未有第三个地点出现。史料中也从未有苦县故城更名为安家溜,或把苦县县治迁至安家溜的记载。《鹿邑县志》记载,安溜在乾隆以前称为“安家溜”,光绪年间简称“安溜”,老子故里在宋、金、清各代称为谷阳镇,从名称上就可以看出安溜不可能是苦县故城。其次是方位不合。谯城说认为安家溜“北门惠济河边旧码头上,有明离宫和问里宫遗址。……明离宫前有棵千年古槐,曾经是鹿邑和卫真县的界标”(见曾传辉、黄灿章、顾宗正合著的《老子诞生地定位、沿革及其认可漂移之考述》)。这里所说的“鹿邑”显然是指合并前的鹿邑,在卫真县的西部。按谯城说这一逻辑来推理,这棵槐树的东部是卫真,西部是合并前的鹿邑,而安溜旧城处于合并前的鹿邑辖区内,怎么可能成为东部卫真县的“苦县故城”呢?谯城说自己的文章就把自己的观点否定了。从史料记载来看,苦县故城也并不在卫真县的边界,其东部12里有太清宫,西部、南部、北部均有大片地区,西南部一直管辖到郸城宁平一带,而安溜却位于卫真县的东部边界,东距亳州的直线距离不足20华里,实际路程不足40华里,其东部自古就是谯县辖境,不可能再有卫真县的地盘。所以,今安溜的地理位置与古代苦县故城无一相合。第三是要素不符。从《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鹿邑疆域图》可以看出,惠济河在清代并不经过安家溜城中,两者相距达3华里之多;安家溜南距涡河也将近7华里。从古至今,安溜就没有惠济河穿城而过,更没有古谷水穿城而过。《水经注》中苦县故城“城之四门,列筑驰道,东起赖乡;南自南门,越水直指故台”。故台就是指今鹿邑城南9公里栾台。苦县故城南面“越水”直指故台,说明苦县故城与鹿邑栾台之间没有城池相隔,基本是南北相照。而安溜镇与栾台之间相隔鹿邑县太清宫镇(谷阳故城,即赖乡城),且在栾台的东北方向,最多只能称为“斜指故台”。第四是遗址无考。谯城说还声称,实地踏勘发现“安溜镇原是一座古城,原来保存完好的城墙和城门在1958年“大炼钢铁”时被撕毁”,“原西城门洞中的抵门石还露在地面”(见曾传辉、黄灿章、顾宗正合著的《老子诞生地定位、沿革及其认可漂移之考述》)。安溜旧城始建于何时,史书没有记载。但熟悉豫东一带历史的同志都知道,这里黄河泛滥频繁,许多历史遗迹早已深埋于地下。1998年鹿邑太清宫考古发掘证实,这一带唐宋时期的遗址埋藏地下近7米深,唐宋以前的建筑遗址则应埋藏更深,而安溜旧城的“抵门石”今天居然还能露在地面,其原因可能这个“抵门石”非常高大,足有7米多高,也可能这个“抵门石”根本就不是北魏时期的产物,城池也并非就是北魏时期的城池。《水经注》在“相县故城”后言“自是无郭以应之”,也说明北魏时期相县故城与谯县故城之间的涡河北岸没有任何城池。综合各种史料可以推断,谯城说者现在所看到的安溜旧城遗址很可能就是一个清代建筑,是乾隆年间疏浚惠济河后才筑成的,绝非1500年前郦道元所看到的苦县故城遗址。因此,谯城说以惠济河(假谷水)为坐标改写的历史是丝毫也站不住脚的。
四、今鹿邑县城确系古苦县故城
综合有关史料,以地理考之,老子故里赖乡所在县的县治并非亘古不变,而是多次迁徙。今鹿邑县城、苦县故城、谷阳故城、真源县城、卫真县城等5个城池也并非同一城池,谷阳故城与赖乡城同地,苦县故城、真源县城、卫真县城三城同地,今鹿邑县城确系古苦县故城。
1.赖乡所在县的县治迁徙情况
史料表明,元代之前,赖乡所在的县数次易名,由春秋时的相县,先后更名为苦县、谷阳、真源、卫真、鹿邑等,其县治应常在赖乡和今县城两地来回迁徙。西晋以前,苦县县治在今县城一带,故《晋太康地记》言苦县“城东有赖乡”。西晋末年永嘉之乱以后,政权被迫由洛阳南迁至江东健康(南京),大量北方官民随之南迁,谯郡和苦县一带常为南北战场。东晋建立后,祖逖北伐收复北土,谯郡一带回归东晋。为安置北方流民,东晋不断在南方侨置州郡。建武元年(317年)在谯(今亳州市区)置豫州,晋明帝咸和四年(329)在安徽芜湖侨置豫州,后又在谯侨置陈留郡,苦县所在州郡的行政中心不断东南移。加之永嘉五年(311)石勒在苦县宁平进行大屠丅杀,苦人畏惧西北异族残暴,遂东迁县治于赖乡城。因该城位于谷水之阳,苦县便于东晋成帝咸康三年(337)更名为谷阳(南朝《宋书》作“父阳”,晚50年成书的北朝《魏书》作“谷阳”,唐《元和郡县图志》亦作“谷阳”。清末毕沅考证应为“谷阳”。用“父阳”作地名查无出处,“父”、“谷”字形相近,《宋书》在流传过程中可能出现抄写讹误)。《水经注》言谷水东经苦县故城中并在赖乡城南注入涡水,说明苦城不在谷水之阳而赖乡城位于谷水之阳。这也进一步佐证了当时谷阳县治确已迁至赖乡城。南北朝时期,谷阳县仍处于南朝和北朝交界一带,先后辖于南朝刘宋和北朝北魏、东魏、北齐。刘宋时期(420~479),陈郡、谯郡一带交替隶属北魏和刘宋,武平也省入谷阳(《宋书》记载陈郡仅有4县:项城、西华、谷阳、长平);刘宋灭亡后,北魏于正始年间(504~508)年间复置武平。高齐(北齐)年间(550~577),谷阳撤销,其地为武平所属(见《元和郡县图志》)。隋开皇六年(586)复置谷阳时,县治又重新迁回苦城,故《元和郡县图志》言“理苦城”(如果仍在谷阳城的话,就无需写这样了),后又演变为真源县城。此后,赖乡所在县的县治再也没有迁移,故唐代以后史书多记载“真源县东至(亳)州五十九里”。
2.谷阳故城与赖乡城同地
赖乡城是三国至南北朝时期苦县(谷阳县)的县治所在,也是宋金时期谷阳镇的镇治所在。南宋谢守灏(1134~1212)《混元圣纪·卷之二》载:“苦县东谷阳故城,即古之厉乡城也”。清光绪《鹿邑县志》记载:赖乡、谷阳同是一城;今县城东至谷阳故城10里,太清宫距县城15里。而《濑乡记》记载“濑乡在(苦)县东南十二里”;顺治《鹿邑县志》记载谷阳镇在县东十里;乾隆《归德府志·鹿邑县境图》标注“谷阳县”在太清宫之南;《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鹿邑疆域图》标注太清宫集距县城12里。综合推断,谷阳故城应在太清宫西南5里以内,其东北部至今还有近万平方米的汉墓群。“赖”、“濑”、“厉”是古代的通假字,三字读音相同。 赖乡、濑乡、厉乡也是同一概念,赖因“其地近涡水,俗遂转而为濑焉”(见《混元圣纪·卷之二》)。赖乡是老子出生地,是历代圣贤、帝王、道家、诗人,乃至一般庶人朝谒的圣地,其名称不可能在历史长河中失传,其范围始终没有被善男信女们遗忘。正如元《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之赞碑》所言:“赖乡圣迹分明在,亿劫相传不失真。”因此,在古代丅文献里,“赖乡”是老子里籍中出现最早最多的词汇,“苦”、“相”均不及也。东汉边韶定位相县故城选择的参照物就是赖乡(相县“故城犹在,在赖乡之东”)。“苦县”一词在东晋咸康三年就已退出历史舞台,而“赖乡”一词至今仍然使用。宋代赖乡改为谷阳镇,但当地却保留有“濑水”,《太平寰宇记》、《大清一统志》均有濑水的记载;清乾隆鹿邑知县王世仕《河渠纪略》有濑乡河的记载;光绪《鹿邑县志》有濑水沟、濑乡沟的记载,直到现在,这个濑乡沟仍然存在。目前,凡是知道老子故里在鹿邑者,都会知道这个赖乡的存在。而这也正是涡阳县、谯城区所没有的。 3.苦县故城就是今鹿邑县城
《魏书·卷一百六》载:“谷阳有苦城、阳都陂、老子庙、栾城。……武平正始中置,有武平城、赖乡城”。由于刘宋时期武平省入谷阳,北魏正始年间复置武平县,高齐时期谷阳又省入武平,武平、谷阳两县在历史上时分时合,交替隶属,所以,北齐魏收撰《魏书》时,就把两县地名混淆了,把谷阳县的赖乡城误记到武平县名下。但这也说明,《魏书》所载的苦城与赖乡城(谷阳故城)绝非同一个城池。南宋谢守灏《混元圣纪》也证实苦县故城与谷阳故城并非同一个城池。从地理位置看,今鹿邑县城与苦县故城方位颇合。按《水经注》记载:苦县故城“城之四门,列筑驰道。东起赖乡;南自南门,越水直指故台;西面南门,列道径趣广乡道西门驰道,西届武平北门驰道,暨于北台”。东门通向今鹿邑太清宫镇,南门越过涡水(北魏时涡河流经今鹿邑县城和太清宫之南)通向王皮溜栾台,西南门通向广乡城(赵村)西门驰道,再往西北又通向邱集乡武平城的北门驰道,最后到达玄武镇曹操之“观武台”(《鹿邑县志》记载,建安元年〈196〉,汉献帝封曹操为武平侯。曹操屯田武平,筑台“观武”,操练水师于玄武湖。今台已废)。从驰道兴废上看,苦县故城的交通网络与鹿邑历史也完全吻合。北魏之前,苦县、宁平、武平三县先后隶属于陈郡、陈留郡(其中苦县在三国时隶属谯郡),三县也均是由秦之苦县分设而成,后又时分时合,联系紧密,所以,苦县故城的东、南、西三门驰道都较发达,其中西门驰道经过广乡、武平,最后到达曹操之“观武台”,成为苦县、武平两县的交通大动脉。而苦县的北部是砦母(今鹿邑县马铺镇附近,《左传》襄公十年,楚子囊、郑国耳伐宋师于砦母,即此),此地春秋时期隶属宋国,与苦县交往较少。直到元代,鹿邑才隶归德府管辖,所以,北门驰道也相对落后,郦道元因而未加详说。从文物胜迹上看,《水经注》言赖乡城“其城实中,东北隅有台偏高,俗以是台在谷水北,其城又谓之谷阳台”。东北隅的这个“台”,其实就是今天的隐山遗址,古时高达5米多,可谓是“偏高”。苦县故城周边的谷阳台、故台、武平故城、北台等胜迹,与今鹿邑县城周边的隐山遗址、栾台、武平城、玄武观武台等遗址完全吻合,而这些都是涡阳、谯城区所没有的。因此,苦县故城必是今鹿邑县城。近年来,随着涡河航运开发工程和鹿邑项目建设的推进,今鹿邑县城西北和东北部分别发现3处大型汉、唐、金墓葬群;东北部发现汉代陶窑遗址一处;城东发掘战国~汉古墓72座。古代墓葬区一般位于县城东北部或北部,可见今鹿邑县城一带很早就是人类集中居住区,自古就是这一带的政治中心。
4.真源县城也系今鹿邑县城
唐乾封元年(666)高宗改谷阳县为真源县后,真源县城一直设在苦城未有迁徙,后又演变为卫真县城、鹿邑县城。1992年版《鹿邑县志·建制沿革表》真源“治所”栏下标注“今太清宫”也与史不符。这些可从以下史料中加以佐证。一是由谯县故城、宁平故城、鹿邑故城三城定位,可知今鹿邑县城就是真源县城。唐《元和郡县图志》载:“真源县,望,东至(亳)州五十九里。本楚之苦县……宁平故城,在县西南五十五里……玄元皇帝词,县东十四里……鹿邑县,上,东至(亳)州一百一十七里”;北宋《太平寰宇记》卷十二“真源县”条下载:在亳州“西南九十五里”(注:应为五十九里之讹),“李母坟在县东十三里”,在“鹿邑县”条下载:在亳州“西一百一十七里”(“一百一十七”减去“五十九”等于58,说明唐代真源县城与鹿邑县城相距58里);北宋《元丰九域志》载:“卫真,(亳)州西六十里,六乡,谷阳一镇……鹿邑,(亳)州西一百二十里”。北宋亳州太守欧阳修《游太清宫出城马上口占》诗中曾言“拥旆西城一据鞍”,说明真源太清宫应在亳州以西。《金史卷一一七·粘哥荆山列传五》载:金哀宗正大九年(1232),“游骑(元兵)自邓至亳,钞鹿邑,营于卫真西北五十里。鹿邑令高昂霄知太康已降,即夜趋亳,道出卫真,呼县令楚珩约同行。珩知势不支,即明谕县人以避迁之意,遂同走亳”。鹿邑县令向亳州逃跑时路过卫真,说明金代卫真位于鹿邑与亳州之间。综合各种史书记载,可以看出,真源县城应在今鹿邑故城和亳州之间,东距亳州城59里左右,东距太清宫为14里左右,西距鹿邑故城(今鹿邑县试量镇鹿邑城村)58里左右,西南至郸城宁平故城50里左右。尽管古今长度单位标准不一,但相差不会太大。目前,符合这几项条件的有且只有今鹿邑县城一个城池,附近的太清宫镇、安溜镇均不符合这些特征。二是由明道宫、太清宫两宫定位,可知今鹿邑县城就是真源县城。明道宫位于今鹿邑县城东关,是太清宫的下院、宋真宗赴真源县拜谒老子时的驻跸之所。据《宋史卷一○四·志第五七》载,大中祥符六年,赵恒“赐亳州真源县行宫名曰奉元,殿曰迎禧”,朝拜老子后“改奉元宫曰明道宫”。《宋会要辑稿》、《续资治通鉴长编》等记载,宋真宗于正月十五日从汴京出发经太康、鹿邑赴真源县朝拜老子,“十九日,至真源县西五里大次,帝服靴袍乘大辇至奉元宫”;二十二日朝拜老子后“还奉元宫”;二十三日,“发卫真县”,“次亳州”。
说明宋真宗下榻的奉元宫就位于真源县城。正式朝拜的那天,“自奉元至太清十余里,夹道设笼灯燎台”,说明太清宫距奉元宫十多里,而今明道宫与太清宫直线距离为10.6华里,两者完全吻合。如果当时真源县治设在太清宫或今鹿邑县东十里,那么,宋真宗“至真源县西五里大次”时,就已至奉元宫东五里,怎么还会出现“帝服靴袍乘大辇至奉元宫”,难道半路上再折回不成?“李母坟在县东十三里”岂不也跑到太清宫东七里开外?《金续修太清宫记碑》也载:金代太清宫重修时,募化所得“莫可胜计”,“由县西乡东入太清,前车已抵宫而后车未出县”,与现今太清宫及鹿邑县城的情况完全吻合,也说明金代卫真县城就是今鹿邑县城。 三是现存遗迹昭示今鹿邑县城就是真源县城。今鹿邑县城东南4公里堌堆洼村仍有唐陇西夫人墓?#65310;荨冻轮尽贰⑶ 豆榈赂尽芳窃兀媚褂诿鞒珈跏辏?640)重修鹿邑砖城时被发现,后改葬城东堤内黑龙潭之东南。由墓志铭可知,墓主人陇西夫人为唐代宗室李氏之女,陇西人士,其高祖封燕王,曾祖做过银青勋禄大夫,祖父初授真源令,父迁真源丞。陇西夫人于唐穆宗长庆四年(824)以疾卒,时年22岁。真源县令之女孤单一人客死他乡,其父不可能把她远葬,必把她葬于真源县城附近。明万历二丅十年(1592),鹿邑县城西北也曾建有精忠祠,以纪念唐代真源县令张巡。这说明,明代也把鹿邑县视为真源县,把今鹿邑县城视为真源县城。
北宋政和年间(1111-1117)地理总志《舆地广记·卷第二十》也载:“卫真县,本苦县城”。综合以上分析可知,卫真县城、真源县城、苦县县城、今鹿邑县城,四城确系同地。
5.今鹿邑县城并非元初平地新建的县城
近代以来,有人主张今鹿邑县城既非古代的鹿邑县城,也非卫真县城,更非苦县故城,而是元代鹿邑、卫真两县合并后重新选址,在第三地新建的县城。事实并非如此。虽然《元史》仅载“卫真入鹿邑”,未涉及两县合并时县城迁移情况,但鹿邑县志对此略有记载。《许志》载:“元初避水东迁,今地并卫真,仍曰鹿邑,而旧鹿邑废。”“鹿邑”之名比“卫真”、“真源”等县名要早许多年,因而合并后采用“鹿邑”为县名。“卫真入鹿邑”,按常理应继续使用原鹿邑县城,但由于金元社稷转移之时,鹿邑、卫真两城“皆残毁无居人”(见《齐东野语·端平入洛》),后又经河涡合流冲刷,两城已都不能使用,无论利用哪一个作县城,都得重新建设;两者比较,卫真县城更靠近州治亳州,且张柔镇守亳州重修太清宫、明道宫时已对其周边环境进行了治理(下面在涡河改道中还要论述),水患发生的可能性已经降低,于是合并后就利用了卫真县城。所以,从县城沿革上来说,实际上是“鹿邑入卫真”。正是这一用“鹿邑”之名、用“卫真”之城的合并结果,迷惑了古今不少学者。大凡主张今鹿邑县城系平地新建者,往往是受旧志“迁建”一词的影响。其实“迁建”并非就是选择第三个地方建,从鹿邑挪到卫真,在卫真县城原址上兴建新的鹿邑县城,对“鹿邑”来说不正是迁建吗?试想,如果合并时两个县城都弃之不用,重选新址,白手起家,平地造城,这符合一般人的逻辑吗?
6.个别学者把“今鹿邑县东十里”误作苦县故城的原因
一是由“鹿邑”地名演变造成的。鹿邑、卫真两县合并之前,鹿邑县名称数易、县城数移。《元和郡县图志》记载:“鹿邑县,上。东至(亳)州一百一十七里……鹿邑故城,县西十三里。俗名牙乡城,春秋时鸣鹿邑也。武平故城,县东北十八里”。《太平寰宇记》记载与此类同。隋开皇十八年(598年),改武平为鹿邑,在“故鹿城地”置县,治所西迁今鹿邑县试量镇“鹿邑城”村(今人则称之为鹿邑故城)。唐宋金因之,而当时的所称的鹿邑故城则是战国时期的鹿邑城,史书又称牙乡城、虎乡城、鸣鹿邑、名城,《水经注》中“濄水又东迳鹿邑城北”即此,今人则称其为鸣鹿故地(今鹿邑辛集东北)。古今鹿邑的县城实际是这样变化的:春秋战国时在鸣鹿邑(今鹿邑辛集东北);西汉时在宁平(今郸城宁平);东汉至南北朝时在武平(今鹿邑县邱集乡武平城村);隋至元初在鹿邑(今鹿邑县试量镇鹿邑城村);元初鹿邑、卫真两县合并后,县城东迁卫真至今未变。从古至今,今鹿邑境内先后出现三个“鹿邑城”,即鸣鹿故地、鹿邑故城、今鹿邑县城(参见附图2:城父、义门地理位置图)。古代苦县在鹿邑县(合并前的鹿邑)东,按《元和郡县图志》记载,真源县城与鸣鹿故地相距71里;按《读史方舆纪要》、《春秋大事表》(清初顾栋高撰)等记载,苦县故城与“鹿邑城”相距70里。与苦县同期的鹿邑城系鸣鹿故地,所以,苦县故城应在鸣鹿故地东71里,《元和郡县图志》、《读史方舆纪要》、《春秋大事表》等史书所言是一致的。但以不同的“鹿邑城”为坐标,就会出现不同的苦县故城:以鸣鹿故地为“鹿邑城”,苦县故城就是70里外的今鹿邑县城;以鹿邑故城(今鹿邑城村)为“鹿邑城”,苦县故城就在70里外的今鹿邑县东十里太清宫镇境内,与谷阳故城、赖乡城同地;以今鹿邑县城(卫真县城)为“鹿邑城”,苦县故城就移到70里外的亳州东十里了。清代以后,“鹿邑城”的迁徙已鲜为人知,史书中出现不同的记载也就不足为奇了。
二是由赖城、赖乡、赖乡城等三个地点误会成同一个地点造成的。《水经注》记载,“濄水又东迳苦县西南,分为二水。枝流东北注于赖城入谷,谓死濄也。濄水又南东屈,迳苦县故城南。《郡国志》曰:春秋之相也。王莽更名之曰赖陵矣。……濄水又东北屈,至赖乡,谷水注之……谷水又东迳苦县故城中,……谷水又东迳赖乡城南……谷水自此东入濄水”。这一段记述的是死涡于赖城注入谷水,谷水又东迳苦县故城中,然后在赖乡城南注入已绕过苦县故城南的另一支涡水。按照郦道元的叙述来画一张河流水系复原图,就会发现,只有苦县故城与赖城南北紧邻才能完成这种互相注入的复杂流程。如果赖城、赖乡、赖乡城均系同一地点的话,苦县故城就必须东迁到赖乡才能使谷水既经苦县故城又经赖乡城南。但《水经注》中有一句话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就是郦道元对“苦县故城”的解释:“王莽更名之曰赖陵矣”,这就告诉我们,新莽时期苦县更名为赖陵,那么,“苦县县城”就谓“赖陵县城”,“苦城”也就是“赖城”。王莽之后,仍有人沿袭这一称呼。《水经注》中这个“赖城”就应是新莽时期的苦县县城,而非苦县东部的“赖乡”或“赖乡城”。死涡在这里注入谷水后,谷水又“东迳苦县故城中”,然后又东流到10里外的赖乡城南注入涡水。
由此可见,《水经注》注录的谷水、涡水流经的城乡胜迹与今之鹿邑完全吻合,苦县故城当在今鹿邑境内。经考证,今鹿邑西关遗址就是汉苦县故城遗址,位于县城西南部,总面积约20万平方米,保留有汉代丅文化层1米左右,其东北部至今仍有河道与护城河相连,现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钟 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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