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曼卿(9 9 2—1 040),北宋文学家,名延年,字曼卿,一字安仁,别号葆老子。祖居幽州(今北京一带),晋代以幽州遗契丹,其祖举族南走,后家迁居宋城(今商丘市睢阳区)南(今鹿邑境)。石曼卿死后,葬于太清先茔(太清宫西隐山脚下)。石曼卿尤工诗,善书法,著有《石曼卿诗集》行世。
石曼卿累举进士不中,真宗时录为三举进士,以为三班奉职,石曼卿耻不就。张知白素奇之,谓曰:“母老乃择禄耶?”不得已就命。宋仁宗时,任山东省金乡县知县。因政绩卓著,升永静军,为大理评事、馆阁校勘,历光禄、大理寺丞。
石曼卿为人豪放旷达,不拘小节,他在京城开封时,认识一位叫刘潜的布衣酒友,当时在京城闹市区新开了一家王氏酒楼。一天他和刘潜相约到此饮酒,两人到了王氏酒楼坐下来就喝,一句话也不说。一杯接一杯,一坛喝完再开一坛,喝个没完没了。从上午喝到中午,从中午又喝到下午,喝了足足一整天,竟然没有丝毫醉意,直到日落西山,他们还不肯放下手中的酒杯,把王氏看呆了,还以为这二位是神仙呢。天黑了,两人仍然面无酒色,拱手而别。第二天,此事传遍了京城,说有两位神仙到王氏酒楼喝酒,过了一些时间,大家才知道传说中的两位酒仙就是石延年和刘潜二人。
宋朝时道教进入兴盛时期,真宗皇帝对老子更是尊崇有加,在真源县(今太清宫镇一带)大兴土木,进一步扩建太清宫、洞霄宫、明道宫。太清宫为名人佳士游历之处。太清宫旁的隐山风景俏丽,为历代隐士之居,“县东有隐山,高数丈,广袤可六七亩, 起伏,望之常有云气”。“又有隐灵山,亦在县东,其形盘旋磅礴。远视则阴气冥昧,与隐山对峙。”(清光绪《鹿邑县志》)石曼卿才高而未遇,遂饮酒白放,愤世嫉俗,隐山、隐灵山一带便成了他经常游乐的去处。隐灵山向阳背风,前临一片较为平坦的芳草地,休憩此间,面对遮满视线的翠屏,便会产生融入青绿色彩之间的超凡感觉。传说当年石曼卿常在这里读书弹琴,饮酒宴乐。
石曼卿曾作“太清宫九咏”,范仲淹为其作“太清宫九咏序”,序曰:
谯有老子庙,唐为太清宫,地灵物奇,观者骇异。历代严护,景概所存。若灵溪,若涡河,九龙井,左钮再升天桧,皆附于国籍,发呼咏歌,而风人之材,难其破的。,余友曼卿,将命斯来,实懂宫事,嗜道之外,乐于声诗,览灵仙之区,异其八物,盖以宫题,而成九咏。观其之意,皆凿幽探秘,破坚发奇,高凌红霓,清出金石,有以见诗力之雄哉!
惜石曼卿所作“太清宫九咏”已失传。
欧阳修与其是挚友。石曼卿英年早逝,欧阳修曾作《哭曼卿》和《石曼卿墓表》等诗文对石曼卿予以深切悼念。
《哭曼卿》诗中说:
嗟我识君晚,君时犹壮夫。信哉天下奇,落落不可拘。轩昂惧惊俗,自隐酒之徒。一饮不计斗,倾河竭昆墟。作诗几百篇,锦组聊琼琚。时时出险语,意外研精粗。穷奇变云烟,搜怪蟠蛟鱼。诗成多自写,笔法颜与虞。旋弃不复惜,所存今几余。往往落人间,藏之比明珠。……朐山倾岁出,我亦斥江湖。乖离四五载,人事忽焉殊。归来见京师,心老貌已癯。但惊何其衰,岂意今也无。才高不少下,阔若与世疏。骅骝当少时,其志万里途。一旦老伏枥,犹思玉山刍。……而今壮士死,痛惜无贤愚。归魂涡上田,露草荒春芜。
诗中对石曼卿的诗歌才华、书法艺术作出高度评价,对彼此相识甚晚,相聚无多表示遗憾,对石曼卿的才高不遇,英年早逝表示了极度的哀痛,“归魂涡上田,露草荒春芜。”则点明了归葬之处,即涡河之畔太清宫附近。
26年后,欧阳修任毫州太守,真源县是其管辖之地,欧阳修派人为石曼卿修墓,并亲到墓前祭奠,作祭文,抒发对挚友的深切怀念。其祭石曼卿文日:
呜呼曼卿!生而为英,死而为灵。其同乎万物生死,而复归於无物者,暂聚之形。不与万物共尽,而卓然其不朽者,后世之名。此自古圣贤,莫不皆然。而著在简册者,昭如日星。
呜呼曼卿!吾不见子久矣,犹能仿佛子之平生。其轩昂磊落,突兀峥嵘,而埋藏於地下者,意其不化为朽壤,而为金玉之精。不然,生长松之千尺,产灵芝而九茎。奈何荒烟野蔓,荆棘纵横,风凄露下,走磷飞萤,但见牧童樵叟,歌吟而上下,与夫惊禽骇兽,悲鸣踯躅而咿嘤?今固如此,更千秋而万岁兮,安知其不穴藏狐貉与鼯趾?此自古圣贤,亦皆然兮,独不见夫累累乎旷野与荒城?
呜呼曼卿!盛衰之理,吾固知其如此。而感念畴昔,悲凉凄怆,不觉临风而陨涕者,有愧夫太上之忘情。尚飨!